摩托罗拉反思：被文化转变葬送

《芝加哥杂志》(Chicago Magazine)编辑泰德·费什曼(Ted C. Fishman)近日撰文详述了摩托罗拉的发展史,称文化转变几乎葬送了该曾经统治通信行业的公司。文章谈到了马丁·库帕打造的全球第一台手机,摩托罗拉在手机市场辉煌一时后被诺基亚超越的历史,该公司间接教会苹果做出智能手机,第一代Droid手机在Windows Mobile和Android之间做出抉择的故事等等。

以下是文章主要内容:

4月温暖的一天,Merchandise Mart的18楼聚集了一小群商界人士、政客和记者。他们到那里是为了参观摩托罗拉移动的新办公室。该手机厂商于2011年1月从当时陷入困境的通信公司摩托罗拉(即现在的摩托罗拉解决方案)分拆出来,7个月后被科技巨头谷歌收归门下。

一位穿着黑色衬衣的银发男子走到台上。里克·奥斯特罗(Rick Osterloh)担任摩托罗拉移动的总裁兼首席运营官,为分拆以来该公司的第四位掌舵者。而后他带领访客参观这一片占地14英亩的地方,向他们展示来自摩托罗拉悠久历史的图像和产品——全球首个汽车收音机,首部手机,首部将月球录音带回地球的设备……

奥斯特罗还进行了简短的演讲,称看好摩托罗拉移动和芝加哥的未来。他表示,公司的增长速度会让任何创业公司都艳羡不已:“摩托罗拉移动在今年第一季度出货了650万部设备,同比增长61%。”

但他未提到的是,那些设备仅占全球智能手机市场2%的份额;该公司在2014年第一季度亏损1.98亿美元;自归入谷歌以来,它已经累计亏损超过10亿美元,尽管它已经裁减了大约1.7万名员工。

奥斯特罗接着将舞台交给帮助说服谷歌将该公司从利伯蒂维利尔郊区迁至市区的芝加哥市长拉姆·伊曼纽尔(Rahm Emanuel)。“摩托罗拉移动将扮演重要的经济引擎的角色,”伊曼纽尔称,“给这个城市带来2000个就业岗位。”

没有人谈到“房间里的大象”。3个月前,也就是谷歌完成对摩托罗拉移动的收购不到两年后,谷歌CEO拉里·佩奇(Larry Page)同意以29亿美元的价格将该公司出售给联想。(该交易正接受监管机构的审查,预计将于今年秋季完成。)

至于那2000个芝加哥就业岗位?联想CEO杨元庆将能够随意处置。奥斯特罗及其带有谷歌色彩的团队的未来远未确定。

被科技新贵包围,遭一位可怕的企业掠夺者一分为二,手机公司最终被一家中国公司收购:这样的命运在20年前简直不可想象。摩托罗拉曾经贵为美国最伟大的企业之一,拥有辉煌的创新历史,持续不断地产出新业务,进而创造出大量的财富。相比多数的跨国公司,摩托罗拉很早就有投资中国市场的远见。它甚至发明了“六西格玛”(Six Sigma)——一种严格的质量改进流程,后来为各大知名企业的高管所采用,改变了几乎全球任何地区的企业的运作方式。

然而,正如很多巨型企业(如雷曼兄弟、通用电气)的历史所昭示的,巨大成功往往会引发巨大问题。从对摩托罗拉发展史的重要人员的采访来看,该公司的问题出现于管理层抛弃有数十载历史的强大企业文化的时候,出现于良性的内部竞争变成破坏性的内斗的时候。“我喜欢我供职于那家公司的多数时间,”1984年至2003年供职于摩托罗拉的、曾领导过数个部门的迈克·迪南诺(Mike DiNanno)表示,“但我很厌恶最后的那几年。”

公司创立

摩托罗拉于1928年由33岁的伊利诺伊州本地人保罗·加尔文(Paul Galvin)创立,当时名为Galvin Manufacturing Corporation。两年后,该公司迎来首个重大技术突破:找到如何消除来自引擎盖下面的静电干扰的办法,从而商业化全球首个大众市场汽车收音机。

保罗和他的兄弟乔营造了一种驱使人们不断去发明、不断从失败中学习再去发明的氛围。摩托罗拉以冒险文化、培训研发的投入以及强调员工之间相互尊重而闻名。

摩托罗拉早年持续不断地进行创新,它本可以创造出大量的消费电子产品,如家用收音机和电视机。但摩托罗拉的收入主要来自面向企业市场的技术与设备,尤其面向负责公共安全与国防的企业。警方使用的双向无线对讲机,二战将士携带的无线步话机,用于民防通信的微波无线电系统——在保罗·加尔文的领导下,摩托罗拉统统都发明了出来。

领导该公司开发首款手机的电气工程师马丁·库帕(Martin Cooper)表示,公共安全业务“确实是我们的核心业务”。在摩托罗拉供职不仅仅是一项工作,还是一项使命。

在上市之后,摩托罗拉仍像是一家家族企业。1956年,保罗决定卸任,让34岁的儿子罗伯特接过权柄。

父亲在国内建立起了业务,而儿子则寻求国际扩张。鲍勃·加尔文(Bob Galvin)被誉为20世纪美国最伟大的实业家之一。从1959年到1990年(他卸任董事长的那一年),摩托罗拉年营收从2.9亿美元飙涨至近110亿美元,成为美国最大的50家企业之一。

倡导内部竞争

鲍勃·加尔文(Bob Galvin)和他的继承者坚信,竞争带来卓越。克里斯·加尔文(Chris Galvin)解释道,由于摩托罗拉当时并没什么外部竞争,“我们必须倡导内部竞争。”例如,领导层一直都通过奖励表现最好的部门来促使各个部门展开竞争。

这种内部竞争使得两项互补型业务在鲍勃·加尔文时代及以后蒸蒸日上。摩托罗拉的通信部门负责为政府机关和企业客户打造网络、无线电广播设备和手机,半导体部门则负责向通信部门和诸如苹果的企业提供芯片。

由于久久没能顺利进入日本市场,鲍勃开始将目光投向中国,预言该市场最终会超过日本。因此,在中国进行市场改革之时,他开始实施行动。

中国官员最终同意让摩托罗拉在该国设立工厂,前提条件是:摩托罗拉教导其中国员工和供应商如何为各国客户生产良好的产品。鲍勃知道中国终会慢慢复制公司的技术,与摩托罗拉竞争,但他也觉得中国市场巨大,极具吸引力,即便牺牲一小部分蛋糕,该市场也是值得投资的。

因此,鲍勃坚持让摩托罗拉将最好的技术带到中国,让公司在那里的工厂按照最严格的标准进行生产。包括国有公司在内的数百家中国供应商学会了如何用摩托罗拉的方式展开运营。那些供应商也将学到的东西广泛传播出去。摩托罗拉还帮助中国建立了首个国家通讯网络,而且使用的技术比在美国使用的还要先进。总而言之,摩托罗拉帮助中国形成了一个大工业中心,做出了比任何其它跨国公司都要大的贡献。

难怪鲍勃·加尔文在很多摩托罗拉人眼里几乎就是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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