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转到温州市第六人民医院,我才知道自己是浙江省首例确诊新冠肺炎患者。说起确诊这个事,得从我摔断一根肋骨说起。
实话实说,今年提前从武汉回来,算是一种幸运。
5年前,我和爱人到武汉做老旧小区电梯加装生意。往年都是临近除夕才回温州,今年儿子大学里放假早,我和爱人决定提前回家过年。
1月3日,我们从武汉开车出发,直奔老家温州永嘉。路上好像有点受凉,总感到后背有冷风吹来,当时就以为是普通感冒呢。
第二天凌晨到了永嘉后,在县城卫生院打了两天点滴。结果,却不见好转,体温一度烧到39℃。
后来我洗澡时又摔了一跤,胸口这块特别疼。当时并不知道,是肺炎闷到出不了气才晕倒的。
我怀疑肋骨骨折了,就到温州市人民医院拍CT。结果不仅骨折,还查出肺里有阴影。
我有点纳闷:过去肺子没有什么毛病,哪来的阴影呢?难道是……医生听说我从武汉回来,赶紧给我做核酸测试,结果呈阳性。由于具有传染性,我爱人也被一起收治入院了。
2月8日,杨轩新在温州第六人民医院抽血。
1月17日,我俩都被转到六院。一开始我也不理解:在人民医院治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转院?每天被穿着防护服的医护人员围着,看着就挺吓人。
与他们交谈中,我才知道自己是浙江省第一例确诊新冠肺炎患者。从上到下都非常重视,这也是我们被转到六院的原因。
从17日转院到24日出院,治疗刚好一个星期。我和爱人每人一间病房,她在我隔壁。让我欣慰的是,爱人和我一起从武汉自驾回来,一起吃一起睡,但她的检测结果呈阴性。
更让自己安心的是,目前还没听说我传染了别人。
最难受的时候,我以为挺不过去了。现在我自己总结,能顺利康复可能得益于心态好。在医院,我俩自始至终照样吃、照样睡,没有成天去惦记。
也可能是我发病早,不知道疫情后来这么严重,心里没那么重的负担。
详细的治疗过程,我还真说不上来。只记得一边打吊针,一边吃中药西药,应该算是中西医结合。
印象最深的是每天都要吸氧。得了这个病会喘不过气。如果不吸氧,呼吸非常困难,胸口像压着一块大石头。
现在我每天关注疫情新闻,尤其是武汉的消息。那边的朋友听了我的治疗过程,有点羡慕。听他们说,武汉医疗资源还比较紧张。吸氧打吊针都要排队。
在武汉,我住归元寺附近,和华南海鲜市场隔着一条江,没去过那里,不知道怎么就被传染了。
除夕那天,我出院了。医院让我回家继续隔离。出院前一天,武汉封城,浙江启动一级响应。很多人这时才开始重视疫情。
我让两个孩子到县城我哥家暂住,我和爱人回农村老家。
刚出院时,胸口有些压抑。居家这段日子,我每天躺在床上测五六次体温。镇上卫生部门和六院的医生,每天打电话询问我的恢复情况。
说来也好笑,有几天眼睛充血,我打电话给医生。医生说:“你手机看多了”。
我挺注意身体锻炼,提高自身免疫力。
亲戚朋友免费送来饭菜,需要什么由村里负责购买。他们都知道我要补身体,经常捎些鸡鸭鱼鹅放在门口。
居家隔离满14天,2月8日,我去六院复诊,结果一切正常。
2月8日,主治医生戴建义为杨轩新做检查
按说该解除隔离了,但农村人还是害怕,我懒得出去讨骂,干脆就安心待在家里。说实在的,眼下到处封闭管理,真想动弹哪也去不了。
在农村,有些事避免不了。我就知道有人说“得了病是心肠不好”“没治好找歪门路跑回来”……讲什么怪话的都有。
这些人说话也不过脑子,现在防控有多严,有病住院还能跑回来,那不是害人害己吗?
复诊那天,说好救护车早上8点来接,我6点就起床了,等到9点还没来。打电话一问,车被拦在5个卡口之外,协调不了。
我去村里开通行证,只好自己开车过去。好说歹说过了4个卡口,剩下最后一个关卡,说什么也不让走了。
实在没办法,我只得下车蹚过一条小溪,又走了十几分钟,才上了救护车。
你想想,如果没治好,政府能把我放出来?
武汉那面的生意,现在停业压力还能承受,当地的员工暂时上不了班。办公场所是我们一个股东的物业。我自己租住的房子,听说现在有政策,房租可以减免两个月。我准备跟房东联系,看看他什么意思。
如果疫情时间持续长,可能会考虑去其他地方发展。电梯生意哪都能做,靠的是质量和诚信。只是在武汉这几年,各方面关系处得比较顺畅了,到别的地方还要从头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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